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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面月台

1239996245冬季的寒風中﹐我乘著扶手電梯到了月台,只見前面人頭湧湧。似乎今天下班時間火車又再誤點,我試著擠上前去,希望能看到火車的到臨。到了月台邊,下意識地與往日一般向對面月台望去﹐竟然見到了久違了的她。她穿一件淺棕色的絨大衣﹐推著一輛嬰兒車﹐遠看車上好像載著一個只有數個月大﹐初生的孩子。或許是剛生育不久的關係﹐她比從前胖了一點﹐而且也把以前我喜歡的短髮髮型留長了﹐襯起臉上的微笑時顯得更為溫柔。

差不多五年了﹐分手以後我們一直都沒有遇上﹐我甚至以為她已經離開這一個她隻身前來留學的地方。我故意將圍在脖子的羊毛頸巾拉高﹐希望她不會注意到我﹐令到她看來舒泰的生活泛起不快。

我跟她在校園認識﹐在朋友們的推動撮合之下成了一對。沒多久﹐我便發現她對我的倚賴叫我受不了﹔或者﹐作為留學生的她在這裡沒有甚麼親人﹐漸漸地﹐日常生活的大小事務她也要我為她打算﹐為她作決定。我想﹐我最大的錯誤就是明知受不了﹐也繼續和她在一起﹐也繼續讓她倚賴著我……

就這樣一年多之後﹐我畢業了。我在第一份工作認識了一同入職的Dana﹐竟然不能自拔地陷入迷戀之中。我越試圖壓抑﹐就越不由自主地把她跟Dana比較﹐就越得出連我自己都不願承認的答案。不久公司安排我和Dana往另一個城市受訓三個星期﹐在那個陽光明媚的熱帶城市﹐我再也壓抑不了﹐就在樹影之下牽起了Dana的手。

回來以後我第一時間把她約出來﹐在我的車廂中將一切告訴了她。我以為她會哭﹐但我從她帶淚光的眼睛中﹐我只看到恨意﹐不忿和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堅強。

「你從來也沒有說過你覺得我太倚賴你﹐我以為這就是我們的相處方式。你從來也沒有讓我真正認識你﹐不過﹐不要緊﹐我也不想再認識你了﹗」說完她便打開車門﹐頭也不會地下了車。我大叫﹕「讓我送你回去吧﹐這兒乘車不容易……」她決絕地繼續走﹐我在後面汽車的響號中只好放棄。沒想到﹐這就是今天之前看見她的最後一次。

她改了電話號碼﹐後來從她的同學口中知道她放棄了本地實習的機會﹐自願往一個偏遠鄉鎮實習﹐完成之後卻竟然沒有回來學校繼續學業。後來傳出她原來轉了去另一城市的大學。我想﹐我真的把她傷得很深﹐使她變得可以做這麼多的事來避開我。我一直很內疚﹐但我不知道可以做些甚麼來補救﹐只好把這份歉意藏在心底。或許﹐今天看見她過得很好﹐我心中的這個結可以稍稍緩解了吧﹖

兩個方向的火車都到站了﹐隔開了我望著她的視線。或許我跟她的人生就像今天的境況一樣﹐最接近的距離都也像在對面月台﹐之間總也隔著兩條路軌的鴻溝。火車來了﹐就把我們兩個的距離拉開﹐把我們載到我們應往的目的地。

突然電話響起﹐是Dana。我說﹕「火車誤點啊﹐我才剛登上火車。我大概來不及回家接你去看電影﹐不如你駕車來火車站等我吧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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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omments

你的新網站,好棒,我喜歡那種淡淡的藍,用一列火車開出‘對面月台’的愛情故事,分手後的重逢,肯定是百般滋味湧上心頭吧.

謝謝澤陽兄的留言﹐我心中說不清的感覺竟然給你流暢地說出來了。也很高興你喜歡新網站的設計﹐我寫【對面月台】時沒有想到以下的這首歌﹐但看著你的留言﹐腦海中卻響起這首近二十年前的歌曲﹕

車站 - 夏韶聲/蘇芮 (曲:林敏怡 詞:林振強/潘源良)

女︰望著無盡鐵路怎會不孤單
你再踏上風沙要轉幾多彎
站在沉默眺望列車的消失
剩下是夜和人和一聲聲心裡概歎

男︰或是逃避昨日積壓的重擔
或是為了他朝誓要闖一番
倦極仍在眺望未知的空間
路或儘是循環仍傾出一生再去探

*合︰悠悠長途重重山風急鐵路冷
離愁和回憶加起千百擔
何時何年才能夠風中再遇妳
挽手傾談吻干偷泣的眼

女︰站後仍是有站仿似很簡單
不知幾多悲歡盛滿每一班
男︰實在人造鐵路至縮短空間
或是盡量延長人生中的千串概歎

重唱 *

女︰要再經多少個站你方可再復還
如重逢是否感情仍未淡
男︰要再經多少個站我方可以淡忘
誰人曾停留在臂彎

重唱 *

合︰悠悠長途重重山風急鐵路冷
離愁和回憶加起千百擔
何時何年才能夠風中再遇妳
再等幾多班方能等到妳
再轉幾多彎方能不想妳

我突然一念﹐想要寫一篇【月台對面】由對岸的「她」呼應【對面月台】……看看能不能成文吧!

引用【破曉】時忘了註明﹕
曲/編﹕Dick Lee 詞﹕周禮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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